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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会儿,笛声变得绵长婉转, 清澈温柔,不似宫中妃嫔吹奏的那般缠绵悱恻。萧河站在那里听了许久,直至笛声消失, 他才慢慢回过神来。
纷乱的情绪尽数被安抚之后,却莫名的思念起故人来。
这样的笛声,有太久不曾听过了。
小时练武,姜淮对萧河的要求极严,不到半日下来,他的手心手背都会被抽肿。
手被抽肿之后,是没有办法将剑拿稳的。
尤其那时,萧河拿的可并不是小孩子耍玩的木剑。
拿不稳剑,剑就会脱落,一旦脱落,他就要受罚。
小时候的萧河很爱哭,哭的眼睛也肿,鼻子也红,姜淮从不会言语上责骂,会很温柔的替他擦拭眼泪。
姜淮会给萧河吃一块很甜很好吃的糖,然后萧河便哭不出声了。
这个时候的姜淮就会领他到一处树荫下头,日头晒不着,罚他原地扎马步,扎不好是不能吃饭的。
小萧河怕被打,也怕挨饿,他就很听话。
马步一扎就是半个时辰,有些时候姜淮走了又偷偷的回来。
他躲在树上,把玩着一把长笛,时不时的看一眼树下两腿战战的小徒弟。
每每在萧河累的眼冒金星之时,他便会听到那幽幽的笛声。
姜淮吹的笛子,虽明澈婉转,但却暗藏一缕道不尽、无法言说的哀伤之情。
那时的萧河不懂,只觉得师父虽是笑着,却难掩眼眸之中的伤情。
直至今时今日,经历过家破人亡,悲欢离合之后,他才明白曾经姜淮处境的悲痛。
一时之间,被勾起诸多往事,萧河心潮难平,竟十分想见一见这吹笛之人。
笛声消失后便没有再响起过,凭着直觉又绕了一些路,竟来到了芷萝宫后的御花园。
因是今夜有晚宴,众人皆聚于福华殿,反倒显得其他地方更为的寂静。
御花园内空无一人,萧河心中难免有些失落,看来是寻错了地方。
本想就此离去,但萧河迟疑了些许,来也来了,不如转一圈就算解闷也可。
而另一侧,身着一袭白衣,头戴玉冠的青年微微垂眸,即便是微凉的夜色也难掩其脸上的落寞之情。
要等的人迟迟未来,想必也不会再来了。
时钊寒将笛子收回袖口,三年前于虎头山上初闻姜淮师叔一曲,即便是他自诩有几分天资,也未必能学的有三成像。
他不来,也没什么好气馁的。
“咳咳。”
时钊寒缓缓起身,夜风有些凉,吹的他止不住的咳嗽。
而就在他平复之后的抬头,跟前不知何时竟站着自己日夜都想见的那人。
此时此景见到时钊寒,萧河也有些许惊讶,但并没有想太多。
“四殿下,病没好怎么也出来走动?”
萧河开口淡淡,两人之间仿佛从未发生过其他。
时钊寒将他的疏远全看在眼里,心下有些失落,脸上却并未显现,开口道:
“你不参宴,怎么也在此处?”
萧河便回道:
“听到此处有笛声…”
他不想与时钊寒过多交谈,便道:
“这就回去了,告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,只见时钊寒从袖口中露出那只笛子来。
萧河眼里闪过一丝错愕,怎么也没想到吹笛之人竟会是时钊寒。
“今夜知道你在福华殿参宴,便想来碰碰运气